童婳又不是傻子,会连这么明显的嘲讽都听不出来。
只不过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家伙伤得怎么样了,根本没心思理会像疯狗一样狂叫的李婶。
她睨了李婶一眼,牵着小家伙往前走,确定距离相对安全后,才蹲下来,检查小家伙脸上的伤。
彻底看清小家伙脸上的伤的那一刹那,童婳整颗心都颤抖了,握在小家伙胳膊上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收紧——
李婶刚刚那一巴掌,将小家伙半张脸都打肿了!
该死!
她刚才应该警惕一些的。
要是她警惕一些,也不至于让李婶有机会靠近孩子。
童婳越想心口愈堵得厉害,脸色沉沉地黑下去。
由于童婳是背对着的,李婶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,更感觉不到她此刻有多愤怒,还在为自己丢了面子愤愤不平,喋喋不休想试图找回场子。
她没有提及童婳的名字,却字字句句都是冲着童婳来的,“我活了这么大岁数,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了,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,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也就罢了,还大摇大摆地把小孽种带回来,做这样阴损的事,真不怕遭天打雷劈——”
童婳轻抚着小家伙的脸颊,连一个字都懒得争辩。
这种恶奴,你越是在意,她越来劲,甚至还会借题发挥。
她现在的模样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对付这种人,要么彻底地、狠狠地把人揍一顿,打残了也就老实了。
要么找一个权力比她更大的来收拾她。
动手童婳现在没有心思,还有孩子在场呢。
那么,就只有叫能压得住她的人来收拾了。
童婳在心里勾了下唇,真的很想亲自动手,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在封家为虎作伥多年的女人,垂眸触到小家伙有些惶恐的眼神,硬生重把涌到喉咙口的冲动压了回去。
她安抚地拍了下小家伙的脑袋,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告诉他别害怕。
然后,把手机拿出来。
李婶嘲讽到一半,冷不防见童婳把手机拿出来,后面的话猛地噎在了喉咙里。
下一秒,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,音量猛地拔高了,“怎么?说不过就要喊人?又想拿夫人威胁我?”
她惊叫着冲上前来要抢童婳的手机,想起她刚刚毫不留情的一脚,和锋利的眼神,又喏喏地退了回去。
现在的童婳,不再似之前那样好拿捏,她不太敢像过去那样随心所欲地冲着童婳大吼大叫,甚至用命令的口语跟童婳叫嚣。
可她又不甘心地位就这样轻易地被动摇,于是就在几步之外站着,恶狠狠地瞪着童婳看。
她不相信童婳真敢把耿锦秋叫回来,这女人素来软弱无能,只有挨欺负的份,现在这副样子,也不过是装腔作势,在吓唬自己罢了,根本不敢把事情往大了闹。
否则的话,怎么会这么多年了,无论受多少委屈,都不敢吱声,任由她们搓圆揉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