呜呜呜,男人果真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才像把土吗?虽然她也很食髓知味,但也不能一口撑爆是不。实在不行,她得教教他什么叫细水长流,青山常在。
陆一诚:“……”
他只是想帮她把被子盖好。
“放心,不折腾你了。”
得了他这句准话,苏彤放心了,没多久就沉沉睡去。
陆一诚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,等到回过神来,他自己也愣住了,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盯着她看这么久。
兴许是……
他再次看向苏彤,兴许是做了美梦,此时熟睡的她正勾唇笑。兴许是从来没看过睡着了也这么放肆的人吧。
陆一诚笑了笑,关掉两边床头的灯,也带着极其愉悦的心情睡去。
因为昨晚陆一诚稍放纵了,第二天苏彤又是比平常时间晚了醒来。
陆家人对她睡懒觉行为已经快速进化到见惯不怪了,其实认真算算,他们和苏彤同一屋檐下生活也不到两个月,可就是已经以后一种仿佛生活了很久的自在感。
当然,陆娟除外。
不过苏彤已经很好适应了,如果看到自己睡到这么晚才起来,她不阴阳怪气说自己,还不习惯呢。
陆娟说她的,苏彤吃自己的。
如果苏彤知道,因为陆娟的刁难,让陆老夫人对她印象大为改观,已将她看作是个度量大的孩子,只怕会诧异这阴差阳错。
她只是不想被负面的人和事影响而已,真不是大度。
苏彤吃完迟来的早饭,才后知后觉发现,今天家里只有奶奶和陆敏在,婆婆不知道去哪里了。
她问陆老夫人:“妈呢?”
“哦,她有事出门了。”陆老夫人没具体说什么事,只是瞥了陆娟一眼。
陆娟没注意,阴阳怪气完苏彤,便改阴阳大嫂。
“哼,她肯定是嫌我在家碍眼,所以才一大早出门。”说着,她又委屈起来,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娘家再没她地位之类的。
陆老夫人听得头疼,也不想她影响到自己的宝贝曾孙女,连忙带着陆敏躲进房间。
看着反应如此迅速的陆老夫人,苏彤想说这样不厚道啊,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人面对陆娟姑妈呢。可这不正是平时她常干的事么?呜呜呜,一定是干太多了,老天要惩罚她了。陆娟姑妈的战斗力,她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啊。
苏彤不管了,也决定实行走为上策。
陆娟气到眼泪都出来了,坐在客厅沙发,吧嗒吧嗒掉眼泪,哀叹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,连侄媳妇这样的晚辈都敢公然给她脸色。
“我们陆家倒了什么霉,娶了你这么个不尊重长辈的东西。”
苏彤还没上到二楼,把这句话清清楚楚听了去。
不惹事,不代表她怕事。
苏彤深吸了口气,猛的转过身,步伐坚定一步步沿着台阶往下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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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娟已转身背对着楼梯,没注意到苏彤又折回来,直到她站到自己面前,冷冷盯着自己。
“你、你敢瞪我?”陆娟平时蛮横惯了,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,哪个不由着她让着她,可被侄媳妇这样冷脸盯着,她竟然莫名有些发怵。
意识到自己胆怯,陆娟连忙呸了。她是长辈,苏彤是晚辈,骂几句还不行了?
陆娟总是如此理直气壮。
苏彤盯着她瞧了一会,才开口喊了句姑妈。
“干嘛?有话快说,别这么瘆人盯着人瞧。”
“你刚刚说谁不是东西?”
陆娟冷笑:“除了你,还能是谁。”
苏彤点头,一脸认真说:“我确实不是东西。”
准备吵一架的陆娟傻眼,第一次见到有人说自己不是东西。
只听苏彤又说:“我是人呀,对吧,还是说你是个东西,所以才掂量别人是不是东西。”
陆娟被绕晕了,什么东西部东西的,不过她记住那句是人,于是呸了声:“你才是个东西,我不是东西。”
“哦。”苏彤舒服了,脸上的冰冷像遇到了三月的阳光,瞬间融化了。
苏彤解了这口气,心情舒坦上了楼。
直到她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,陆娟才反应过来,气得直跺脚。她刚才怎么骂自己不是东西了呢。
陆娟捶胸骂道:“这狡猾的小蹄子,就说她不是简单,偏娘家人还帮着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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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陆母刘星晴受丈夫之托来到江家。
今天刚好周末,江涛和江飞燕都在家。看到陆母到来,两人都很意外,但也多少猜到了来意。
“嫂子,你怎么来了?”江涛对这个大舅子的老婆还是很尊重的,连忙请进屋坐,又让女儿泡茶。
刘星晴坐下,接过江飞燕递过的热茶,喝了一口,才笑道:“我想你们也猜到我为什么过来。”
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作声的父女俩,语气温柔说道:“都是自家人,说话也不用见外。江涛,你今日和嫂子说句实话,和陆娟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?”
“嫂子!”震惊都不足以用来形容江涛在听到这句话的感受,他和陆娟在孩子五岁的时候离过一次婚,陆家的人莫不是一直记恨?
年轻的时候他也想找个能彼此理解的人举案齐眉、白头偕老,只是很遗憾他最终还是看走眼,陆娟婚前婚后简直就是两个人。女儿还没出生的时候,他也有过一两次离婚的念头。可有了女儿后,他彻底认命了,不曾陆娟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。
他虽然也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,可是听到陆娟要离婚,莫名又有些蠢蠢欲动。
最终,他还是同意离婚了。离婚后,他很快再找了个。谁曾想,这竟然是噩梦的开始。明明已经没关系的陆娟,跟疯了一样。
他认命了,最终为了孩子,还是和陆娟复婚。这世上又有几对夫妻能和美呢,不都凑合着过。
所以他痛苦也坚持,不知不觉就熬到了三十多年。如今他已经五十多岁了,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,再来离婚不是让人笑话。
同样震惊的还有江飞燕,虽然父母经常吵架,她也很不喜欢母亲,可却是从来没想过父母会再次离婚。特别是她已经三十岁了,如果父母再离婚,她就更加嫁不出去了。
她看了眼呆滞的父亲,生怕舅妈说这话生是因为母亲生出了要离婚的念头,连忙说:“舅妈,我爸和我妈自然是要过下去的,老了不都图个伴么。如果我妈闹脾气,你们可千万得劝劝她。”
江飞燕心里对母亲非常恼怒,心说她要是敢离婚,自己就死给他们看。
江涛也回过神来,附和着女儿的话说:“是啊,不就图个伴。”说完微不可察叹了口气,忽然觉得人生没意思。辛苦一辈子,图什么呀。
知道江涛是怎么想的,刘星晴心里也有个谱,解释道:“我问这个也没别的意思,也不是阿娟有这个意思,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意思。毕竟这次阿娟在娘家待得确实有些久,我担心你们闹矛盾。”
她说这话的确不是劝他离婚的意思,在他们这辈人心里,就算夫妻有再大的矛盾,也都是秉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,劝和不劝离。不过有句话她没说出来,既然不想离婚,老这样放任老婆在娘住在家不管不问也不是办法。
江涛是聪明人,大舅嫂子都亲自上门说这个,肯定是这次陆娟在娘家住了太久,那边担心了。
他也说不出自己和陆娟没什么问题的话,只是说:“明天我就去把陆娟接回来。”
江涛这么说,江飞燕可急了呃。
“爸,妈不高兴呢,你就让她在外婆家多待两天。”
母亲住在陆家可是要盯紧外婆和舅舅帮自己找个好对象的,现在找对象的事八字还没一撇,怎么能回来呢。
好在刘星晴又说:“我也不是那个意思,陆家是陆娟的娘家,她想住多久我也不会有意见。我只是担心你们,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要说出来,好好沟通才不会误会。”
江涛苦笑:“嫂子,你觉得她是能沟通的人吗?”
这话还真把刘星晴问倒,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五十来岁却白了两鬓的妹夫,心里对他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同情。娶了陆娟这样的老婆确实遭罪,可是陆娟结婚后性格越来越嚣张跋扈,和他的纵容和软弱也有很大关系。
她忍不住提醒江涛:“一味忍让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,该强势的时候还是得强势起来。”
江飞燕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,她这个软骨头的父亲如果能强势起来,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。
“……冷战是最不可取的,要么两个人坐下来好好沟通,要么两个人各退一步。”
江涛敷衍应着,心想,这几十年来哪次不是他退步。
……
不知不觉,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,该说的不该说的,刘星晴觉得自己都说完了,才从江家离开。
明明只是坐着说话,她却觉得身心异常疲惫,但愿江涛能真的听明白她说的吧。
回到家,客厅里只有陆娟一人,而且脸黑得都快赶上抹木灰了。
刘星晴下意识看了眼楼梯的方向,无声自问,难道自己离开的短短半天小姑子和婆婆吵架了?
这就麻烦了,刘星晴揉了揉额头,强撑着精神走到陆娟对面坐下。
陆娟看到她,脸更黑了,冷哼了声后撇过头,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。心里认定大嫂就是不想看到自己才一大早出门的。
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敌意,刘星晴却误以为她知道了自己今天去了江家。
这下刘星晴也不怎么淡定了,小姑子这个脾性,如果闹起来,除非丈夫回来,不然没人能镇得住。
她脑子笨,正愁着要不要找婆婆商量各办法,好在陆娟先开口了:“你那好儿媳妇可真惹不起,竟然骂我不是东西。”
看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卡开心,刘星期叹气,不过她是不信的。和苏彤生活的时间虽然称不上很长,可多少还是了解的,苏彤性子虽然懒了些,但对长辈绝对称得上尊重。不是陆娟胡说八道,就是理解岔了。
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阿彤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刘星晴语气温柔,陆娟听后却更生气了。
“你们都帮着她,她才嫁进来多久啊,你们就都向着她。”她说得很大声,住在一楼主卧的陆老夫自然也听到了。
陆老夫人不想女儿和儿媳妇吵架,赶忙走出卧室,警告女儿:“敏儿才睡着,别把孩子吵醒了。”
陆娟会听才怪,越不让她吵,她就更要吵。
刘星晴脑壳突突突疼,忽然觉得刚才在江家应该对妹夫多说两句好话的,真不敢去想这几十年他是怎么过来的。
陆娟闹得动静这么大,陆敏被吵醒了,吓得哇哇大哭。
宝贝心肝被吓着了,陆老夫人气得恨不能把这个女儿赶出去。
苏彤在三楼书房,也听到了一楼的激烈争吵,没办法再视而不见,连忙小跑着下楼。
不是她不想独善其身,而是已经闹这么大了,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。
陆娟看到苏彤下来了,当着母亲和嫂子的面又把苏彤说自己不是东西的话重复了遍,哭嚷道:“就是因为你们不给我撑腰,一个刚进门的媳妇的敢欺负我。秀兰这么好的一个人,怎么她的表妹和她完全不一样。”
紧接着,又说了很多魏秀兰在世时对他们有多好多好的事,故意恶心苏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