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熟练心动 第10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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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熟练心动 第10节

    她惊魂甫定,没一会从她耳边又飞来一只飞蚁,擦过她的发丝,云桉一面柔弱海豚音尖叫,一面手起掌落了结了小虫子。
    她又嫌弃又害怕,怎么突然闹虫子。
    这时一阵带着湿意的风吹来。
    云桉突然扭头看向那未关紧的小窗户。她的窗户正对一面墙,因此从内往外看去,一片漆黑。
    她小心翼翼,一点一点挪过去。
    隐隐听见薄翅震动的细微声响。
    云桉屏气,视死如归地悄悄探头。
    窗台小缝竟密密麻麻挤满了飞蚁!
    有几只还已经攀上一旁窗帘!
    云桉一秒尖叫,猛地关紧窗户,跟落虎头铡似的,然后又抄起桌上的蚊怕水,消防灭火般往窗帘一通狂喷。
    “噗滋滋滋——”塑料瓶子喷嘴滋水的声音不比窗外雨声弱。
    最后蚊怕水喷完,窗帘湿了一大半,飞蚁也死光。
    云桉来不及休息,赶紧忍着恶心把桌面和窗台打扫干净,又后怕地跨到床边,大力抖动着自己的床被,薄被裹着的公仔就这么无辜被甩飞,脸朝下屁屁朝上。
    还好那些飞蚁只对灯光感兴趣,对少女香软的被窝视而不见。
    折腾完下来,云桉喘着气,一脸微汗。
    她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,本就不通风的房间因为门窗紧闭更加闷热。云桉又将风扇调转直面自己,拿起手机看时间。
    已经快十点了。
    正好这时母亲回了消息,【六六,下雨关好窗户拉上窗帘,不然招小虫子】。
    云桉欲哭无泪。
    她高中三年都是住宿,因为校园里夏天空调不停,所以窗户从来都是紧闭着的,以至于她一时半会都忘了这件事。
    她闷闷地看了眼四壁,突然意识到,她和妈妈在越市租的小单间好像还没高中宿舍好。
    讨!厌!
    所以她不喜欢越市,不喜欢这个不属于她的城市,不喜欢这个一到夏天,台风就没完没了让人很狼狈的城市。
    云桉回母亲:【放心,早就关好啦】
    母亲大人:【好】
    郑彩霞正好将小孩哄睡,抽空跟女儿聊了两句。
    云桉和母亲无话不谈,东拉西扯今天在青浪打工碰到的事情,还有那位颜霸同桌刷屏表白墙的事情。
    郑彩霞从前教初中英语,是个开明的母亲,不会絮絮叨叨,也不会耳提面命云桉不要凑热闹,反倒新鲜现在的小孩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。不过聊不过五分钟,她又要去给雇主家晾衣服和打扫屋子,因此匆匆和女儿告别。
    母上大人:【早点休息,盖好被子,风扇不要直对着头,一会该着凉了】
    云桉;【收到!】
    云桉:【(小熊敬礼)】
    云桉敲完等了会,母亲没有再回她。
    她踢开拖鞋,整个人窝进椅子里。她并不喜欢母亲做家政,虽然日薪比在小县城当教师高不少,云桉却不愿见到自己的母亲伺候别人。
    云桉抱着双膝,头枕在膝盖上。
    手机又弹来消息,高三班群依旧热闹。大家开始讨论要不去省外旅游。
    大热选项是去北方看雪。
    私立部学费不菲,又傍着校本部的名校光环,里面几乎清一色富二代与高干子弟。像云桉这样从校本部转来私立部的普通学生,私立部都是财大气粗地承诺学费住宿费全免。
    云桉看着讨论组里发出的投票,最后一票也没投。
    大概因为满屋子的蚊怕水气味,云桉觉得眼睛刺刺的。
    她吸吸鼻子,将手机扔到一边,起身拿了换洗的睡衣去卫生间。她刚刚大战飞蚁,一身轻汗,裹挟着驱蚊水的味道。
    云桉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,再打开房间门,一股热浪袭来。小房间闷得跟桑拿房似的。云桉看了眼墙上挂的着泛黄空调。
    能耗条那一个醒目吓人的“5”,高耗能的话。
    云桉家境不好,又是早就一个人来越市生活,本该对生活的起居花费很有概念。却又因为三年都是在校住宿,反倒被学校保护了一样,她并没有接触太多生活里的柴米油盐。
    高耗能的话......会很烧电费吧?云桉也不清楚。
    云桉和母亲发了句晚安,又将风扇正对着的自己。
    她关掉台灯,躺回竹席床上。
    手自然往旁一摸,空空如也,然后开始左拍右拍,连带着长腿也在床上扫来扫去。
    游泳似地在床上扑腾,结果什么都没有。
    “嗯?”云桉疑惑了声,又不得安宁地打开台灯。
    坐起环视一周,没见她的驯鹿公仔,又往床下看去,终于发现。
    她喜欢抱着东西睡觉。
    云桉捡起刚刚甩被子时被无辜飞到地上的公仔,拍拍灰尘,然后断电似地,抱着玩偶突然瘫倒在床上。
    呼——
    她长叹。
    窗帘遮光效果不好,透入几缕曚昽月色,给小房间覆上一层薄纱,像回到童年时,家里老木床也这样覆着白色蚊帐,母亲躺在她身边哄她睡觉,晚归的父亲欠揍地探头进房间,问她和妈妈要不要吃宵夜,她立马精神奕奕,结果父女两人都被母亲训了一顿。
    窗外雨声温和下来。
    云桉突然想起尹小月问她居然没被校园男神惊艳青春。
    闷热的房间,讨人厌的飞蚁,未知的高考,劳碌的母亲。
    十七岁里,一切都乱七八糟的。
    云桉闷闷地转身,将脸闷在枕头。
    她没好意思和朋友说,她不是没有可以被惊艳的人,而是她没有可以被惊艳的青春。
    贫瘠的土壤,要如何开出鲜花。
    云桉又觉得鼻子酸酸的。
    她立马坐起,“啪”地关灯,躺好睡觉。
    窗外雨声宁静不少,比起刚刚入阵曲似的翻江倒海架势,现在更像是安眠曲。
    云桉有种越来越热的感觉。她翻个身子,贴着竹席龟息。
    似乎过了很久,她换了好几种睡姿。最后终于还是抱着玩偶,不再动静。
    窗外雨声连绵,没有尽头,像要把人的灵魂也淋透。
    一个糟糕又孤单的夜晚本该就这样过去。
    “铃铃铃——”
    手机却骤然响起。
    淅沥安宁的雨夜有人打搅。
    安眠曲横插入不受控的音符。
    云桉伸出手。她没有丝毫的睡意,还清醒着。手顺着声源东摸西探,在枕头底下拿出手机。
    屏幕的光亮对久闭的眼睛有些刺激,云桉胡乱揉了揉眼睛,没什么讲究地将眼泪洇在枕巾上。
    屏幕一串陌生号码。
    她想也没想就挂掉,不接不认识的号码。
    她将手机放靠近风扇那边。廉价的智能机散热效果不太好,就刚刚在枕头底下放了会,机身已经有些发烫。
    她躺回去。偷偷哭了会以后,心情好多了。然后她莫名想起刚刚那串号码:
    188xxxxxxx。
    就那么看一眼的功夫,她已经背下来。
    云桉:......
    倒不是她记忆力超绝,而是那串连8号码有够吉利工整,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。
    怎么会有这种电话打给她。
    少女的情绪和越市六七月的天气一样,骤起骤落都随她,难以捉摸。云桉的难过一扫而空,又好奇起未知的吉利号码。
    她和妈妈倒是欠着亲戚二十来万,但那些亲戚的号码她都有存。
    这个号码哪来的。
    云桉转了个身子,猜可能是打错了。
    正巧此时手机嗡嗡两下,屏幕又亮起,这次是新消息发来。
    云桉伸手拿过手机。
    可没想到是一条手机短信。
    而且竟然还是那个连8号码。
    未知联系人:【?】
    这人认识她?云桉纳闷。
    接着她收到一条......彩信?
    未知联系人:【图片加载中】
    城中村信号时好时坏,刚刚查□□时网速飞快,这会又不行了。
    图片一直转圈圈。
    有了通讯软件,手机短信功能早就落伍。更被别说用短信发图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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